目前为止,游戏科学大大方方地展现出了《悟空》在美术、战斗等方面的实力,而且完全没有辜负玩家的期待。但唯独在剧情上吊足了胃口。
目前已知的是,游戏科学计划将《黑神话》做成一个系列,之后还会有对不同神话题材的再诠释。而这种诠释,是颠覆许多人认知的。
在首曝PV中,观众一度将主角认定为悟空本人,直到刀狼教头说出那句“又是只猴子”,后当主角处决凌虚子时被齐天大圣拦下时,才明白事情的不简单。而
在最新PV中,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细节来揣测一下《悟空》的故事脉络。
在首曝PV的开头,老和尚提到世人对西游有三种说法:
1、有人说,他帮唐僧取到了真经,封了斗战胜佛。从此,留在了灵山。
2、也有人说,那个成佛的根本不是他,真正的他早就死在了西行路上。
3、还有人说,西游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只不过是说书人杜撰的一只猴子。
随后又接了一句:我要说的故事你们都没有听过。所以,在这个故事里,以上三者可能都是错的,或者不是那么正确的。
老和尚的话,未必是推翻了以上三点中包含的所有信息,而是推翻了其中几点,可以说是个挺漂亮的烟雾弹了。但不管怎么说,在他语境里,我们可以得到三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1、取经的故事发生过,猴子也不是杜撰的。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一目了然,如果不是这样,这个故事也就不存在了。
2、悟空没有死,但成佛的是不是悟空两说。而且取经路上曾出现过可能会替代他的另一个角色。
这极为重要,甚至包含了《黑神话:悟空》中主角出身的信息。
首先,老和尚把这话定了性,肯定了真假悟空的设定。否则只说世间传言悟空死或者没死,成佛没成佛就行,或者说这两件事是发生取经前还是后即可。
其次,在《西游记》中有真假美猴王这么一段,《悟空传》里悟空也曾被分离成悟空和六耳猕猴两个猴。
再次,我们来拆解一下,老和尚原话里这句表达了两个核心点:成佛的不是真悟空、真悟早空死了。
前面说了,老和尚未必是每个点都推翻,但一定是至少推翻了其中一个。那么这个组合就是:
1、假悟空成佛,真悟空没死;
2、真悟空成佛,假悟空死了;
3、真悟空成佛,假悟空也没死。
这个先搁置,后边咱们再根据更多信息点理顺它。
3、悟空可能帮唐僧取得了真经,也可能取的不是真经。悟空最后也许留在了灵山,也许没有。
成佛这件事,可以不做讨论,在大的故事架构里,这应该是个必然结果,无论如何假设都不能推翻的,毕竟这是最终收服悟空(无论真假)的必要条件。
而取经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悟空传》中,金蝉子信奉大乘佛教,而如来走的是小乘路线,他们的赌约也是整本书的缘起。所以这个经,无论是《西游记》还是《悟空传》,对于取经人金蝉子来说,那必然是大乘佛法。
而在《悟空传》背景下,如来却未必希望如此,但他还是进行了这场赌约。原因无他,只是如来根本不看重金蝉子能不能取来真经这件事,而是他有这个自信在能力和势力上可以任意碾压金蝉子。
还能顺势作出好戏给所有人看,何乐不为。
《悟空传》背景下,金蝉子希望取得真经(大乘),以及用取经过程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而如来则是,不管你取的什么经,我只需用手段证明我是对的(小乘)即可一力降十会。
若是加上《西游记》某些隐晦的厚黑学去看,还能实现灵山东扩的战略意图,那如来可是太乐意了。
那么,说了这么多,这个故事在黑神话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要打死凌虚子的猴子到底是谁?而用金箍棒拦下这一击的,真的是孙悟空吗?
还是要从第一部PV说起。
黑风山土地在见到主角时,反复打量了几眼说了这么一句:“像,真像”
这意思显然是说像孙悟空。既然说像,那么就表明了一个意思:像,但不是。
遍观《西游记》和《悟空传》唯一能做到让人无法辨别真假的,只有一只六耳猕猴。
《西游记》里能看穿真伪的只有如来和谛听两个,如来是这么说的: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也就是说,部分人认为的“二心说”立不住脚。石猴就是石猴,猕猴就是猕猴,压根两个不同的存在。
不过要记住六耳猕猴有这么一个属性:“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所以,在这个背景下,死的必然是六耳。
这也同时帮我们排除了之前悬留的一个点:假悟空成佛,真悟空没死。
而另一个看穿真伪的谛听在回答地藏为何不说破的疑问时,是这么说的。
“当面说出,恐妖精恶发,搔扰宝殿,致令阴府不安。”又问:“何为不能助力擒拿?”谛听道:“妖精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地藏道:“似这般怎生祛除?”谛听言:“佛法无边。”
可以看出,前边说害怕骚扰宝殿、神通与大圣无二这些都是托辞,真正让谛听不敢说破的,是“佛法无边”
试想,除了战力相当的孙悟空,满场都是顶级战力大佬,谛听也只是需要说破哪个是六耳猕猴即可,它怕什么?况且它怕的不是六耳猕猴的神通,而是佛法。
有意思的是,谛听能遍听人心,六耳猕猴万物皆明。
要么,它不敢说出什么事都明白的六耳内心想法,要么它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显然在佛法无边的如来眼里,谛听的能力不是个秘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不能说,只能等如来点破。
这相当于谛听在向如来传达一种信息:老大我虽然啥都知道,但是我嘴严。再说,这种场合,还是需要您锤定乾坤。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谛听不敢说的事是什么?如果只是六耳猕猴打算顶替孙悟空去取经,这看上去并不是一件不能说的事,而且也是一个摆在桌面上大家都看得到的事。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六耳猕猴看穿了取经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再琢磨琢磨六耳的行为举止,无一不与孙悟空相同,从言语动作,到神通法术,再到装备武器,都教一帮神仙难辨真假。这要么是刻意模仿学习孙悟空,要么真就是天命如此安排。
那么问题又来了,六耳猕猴这么拼,它图什么?
抄捷径位列仙班?试图改变取经结果?好像也就这么两种可能了。
但不要忘了六耳“万物皆明”,也就是说它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它还是做了。
这么看来,两种结果一个也实现不了,这不应该是一个“万物皆明”的神猴做的事呀。
也许,它想要的,只是埋一个引子。
我们再来切换到《悟空传》视角。
书中也写到了悟空和六耳猕猴两个角色,然而这里是实打实的一体二心,它们是观音用紧箍咒分离出来的两个不同人格,在书中也分别代表了现在的悟空(悟空)和过去的悟空(六耳),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分别代表了束缚和自由两种状态。
《悟空传》结尾,一个悟空杀死了另一个悟空,作者今何在巧妙地留下了一个悬念。到底活着的是悟空,还是死掉的是悟空?
对如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活着的悟空承认自己是六耳,让它永远戴上“我不是悟空”的自我否定,与“我杀了那个正确的自己”的自责枷锁臣服于自己脚下,以抹杀取经人最值得骄傲的奋斗史与自我成长,进而树立自己的无上正确性。
对活着悟空来说,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它是悟空还是六耳,它知道了死去的那个悟空手中紫纱的重量。
甚至对读者来说,同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那个不服输不信邪的,依然是那个悟空。
它杀死了自己,也圆满了自己。
但这也是对我们每个人内心的拷问。现在的你,还是那个曾经的拳拳赤子吗?还能不问名不问利的投入到一段事业,一段爱情,一段友谊中吗?
到这,真悟空成佛,假悟空死了,这个点也就不成立了。
某疑似吃过唐僧肉的著名日本小学生曾经说过:“去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相信,但它就是真相”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真悟空成佛,假悟空也没死了。
也就是六耳在必死的局里埋了引子,留了后路。
土地老儿说它像,凌虚子前金箍棒,两个悟空的相遇好像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说到这,我们不妨再来大胆猜一下,万事洞明的六耳要怎么破这个局。这个在它死后,取经事成,却又众生凋敝,依然妖魔横行的局?
找啊找啊找金蝉
“这还要从一只金蝉说起”
即使有两个悟空的战力,即使它俩合体,甭管是叫悟吉塔还是叫贝吉特,显然是没法踏平天庭,放倒灵山的。只有武德充沛,没有政治思想,那是打不了胜仗的。
所以,还是要金蝉子来用大乘佛法(视为真理的象征吧)净化寰宇,普渡众生。
那么金蝉子在哪儿呢?
小西天的土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定也是为了那个玩意”
那个玩意,是哪个玩意?
在结尾处,出现了一个能封印金蝉子也曾经封印过金蝉子的玩意出现了:弥勒佛的金钹。
这金钹可不简单,那是《西游记》里困住多少神仙的神器,虽然最后让亢金龙顺着夹缝钻了个小眼儿进去,好像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但不要忘了,黄眉当时偷的法宝除了金钹,还有个人种袋,也是收人困人的利器。那么他用金钹收金蝉子,用人种袋收了亢金龙,这题显然是不想让你有答案的。
猴子驻足的这个场景里的这尊佛像,据考证就是二十八星宿里的亢金龙。也算一个暗示吧。
在这之前,黄眉的一句话也让人很在意:“既见未来,为何不拜”
这话有两种解读方法。
一是,你看到的现在(妖魔横行的后取经时代),就是将长期存在的未来,你还不服吗?
二是,你看到的是黄眉,就是未来佛,还不赶紧跪拜。
一倒也还好,它只是一种存在的现状,虽然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还有机会去改变。
二就可怕了,黄眉这次彻底取代了弥勒佛,也就是说,未来,没有了。
《西游记》里对黄眉外貌是这样描述的:
“但见他:蓬着头,勒一条扁薄金箍;光着眼,簇两道黄眉的竖。悬胆鼻,孔窃开查;四方口,牙齿尖利。穿一副叩结连环铠,勒一条生丝攒穗绦,脚踏乌喇鞋一对,手执狼牙棒一根。此形似兽不如兽,相貌非人却似人。”
但你看《黑神话》里的黄眉又是什么样,这一身打扮,是不是感觉像是在COS弥勒佛?甚至为了增添自身“佛性”还用丝绦捆了一个圆盘在脑后冒充轮相光。
另外,在大乘佛教中,弥勒佛是未来佛,是救世佛。那么如果设定是小乘的如来,显然是不希望这个未来跟自己不但教派格格不入,而且还是要替代自己的。
那个金钹里,可能不止装了金蝉子一个。
在首部PV里,刀狼说过一句话“不如来跟我学习佛法”,这看上去就挺矛盾的。
真经已取,道理上应该惠及众生,但为啥你还在这跟着大妖小怪混一起占山为王呢?你说的佛是什么佛,讲的法又是什么法?
这恐怕不是金蝉子要求的真经佛法,而是金蝉子和真经被封印后,灵山官方唯一指定用法。
也就是说,只要你修这个法,按着这规则来,咱就是一个系统的,不但给地盘,还有保镖(斗战胜佛)。甭管你是长毛的披鳞的还是带刺儿的。(照这么说,如来得是截教出身。)
不按这个来的呢?估计都在金钹里呆着呢吧。
后取经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从未见过《悟空》中的人类以及人类活动的村落和城镇。所能见到的唯一建筑类型,就是寺庙。而且它们或是妖魔盘踞,或是风雪笼罩,保持了统一的破败感。
显然,如果以理想主义的眼光看,西天取得真经后应该已是佛法普度众生,人人安居乐业一心向善,而不应是这了无生机的模样。
这甚至看上去比取经前还不如。
还记得,小猴子来到黑风山时,迎接的土地公讲述了观音禅院被毁的故事,并说到:“可人心若是烧没了,修好一座破庙,又有什么用呢?”
这人心又是怎么烧没的?
试想,按着之前的猜测,金蝉子也就是唐僧取得真经后,被封了神,然后忽然杳无音信,大乘佛法也并未推广应用。而之前危害一方的妖怪不但回来了,仿佛还少了些忌惮变得更为放肆。
所有对过去的忍受,都在金蝉子西行后变成了期待,而这所有的期待,最后又都成为了绝望。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窜来窜去的孙悟空,如今成了体制内的扑克脸斗战胜佛。甚至还会去去解救妖精。
妖精呢?只要跟着灵山走,可以有恃无恐只手遮天。
当人们得知这不过是如来布的一个局,而这个局里压根没算上凡人的位置,自己不过是妖怪口中的两脚羊。
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这不是还有一只“万物皆明”留了后手的六耳嘛。
涅槃
Come as you are……
啊,不好意思,打出这俩字就不自觉唱起来了。
“入了此番轮回,就别想再轻易涅槃”
伴随着这句旁白的,是我们的主角挣扎着,无助而又疯狂地抓挠着地面,却又无法逃脱,被一下一下拽向无底黑暗的镜头。
涅槃,释义有好几种,但在这,在这个语境里,以及往外跳一个圈的游戏玩法上,指的应该是重生,或是更高境界的不生不灭。
玩法就很简单,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就好了。
但在这个视频里,说的应该是“这次入了这个局,就别想再玩什么重生、不灭的把戏”。
接前文我们说到的六耳布的局,埋的线。它知道取经之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先跟悟空打个照面,让它知道有这么一个“自己”,然后“死掉”,等待机会复活开始它的天命。
那么,它的天命又是什么?
往大里说,是不畏强权救苍生。往小里说呢,是救自己。
不救自己,难救苍生。不救苍生,难成自己。
但话说回来,佛教里,死后是要入六道轮回的,那就不只是复活的问题,而是转世的问题了。既控制不了时间,也控制不了地点,甚至控制不了物种。
除非你不是真死,或者你已经不生不灭。
《华严经》里提到:“又由未来诸根、五尘境界断灭,凡愚之人以为涅槃。诸佛菩萨自证悟时,转阿赖耶得本觉智。”
《大乘密严经》里这么说:“一切众生阿赖耶识本来而有,圆满清净,出过于世,同于涅槃”
这两段话的大致意思是(我瞎理解的),凡俗之人认为断绝三界五尘即是涅槃,佛和菩萨自己证得阿赖耶识,才能得到与生俱来的智慧,才能不生不灭。而其实众生生来就带有阿赖耶识,也是能圆满各种法的,是先天就有条件可以达成涅槃的。
这儿的涅槃,又不同于前述的“重生”,而是一种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即可不生不灭。
所以,可以猜测六耳其实本身的境界不低(毕竟有智慧加成),领悟了阿赖耶识,可以通过假死的方法脱困,且能借助某种方法再次“复活”。比如灵魂绑定佛堂里的佛像……
而“复活”后的六耳,踏上过去曾是取经的路,去解救金蝉(可能还有弥勒佛),再唤醒另一个自己,去贯彻正义了。
什么?你觉得这阵容怕是有点悬,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一下,六耳觉醒了阿赖耶识,估计手里还捏着天舞宝轮这样的大招,所以还是能打一下的。
见心见性见自己
《悟空传》的视角来看以上的分析,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自我救赎的故事。
看上去很老套。但要看怎么讲。
如果让30岁的你,回到20岁那段时间去见自己,你会对自己说什么?
怕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在我们瞎猜的剧情里,六耳猕猴的答案是牺牲。
《悟空传》最后两个悟空对决时,戴金箍的悟空敲死了没戴金箍的悟空,只是因为紫霞一声唤,没戴金箍的悟空迟疑了,于是棍了。
胜利者却并未因此而获得任何满足和快感,特别是看到紫霞掰开失败者手指时,那里攥着的一条紫色纱巾时,顿感“身体里什么东西裂开了,像是一块石头崩碎了。”
这时候,悟空才知道体内崩裂的那块石头,叫做心。
而后,如来直接叫他六耳,要他承认罪过,皈依佛门。纯粹是杀猴还要诛心。
此刻的悟空终于知道,有些事最后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干不来。
那怎么办?若这世上作甚都是错,那就干自己该干的,想干的吧。这是天性,是本性,是自己真实的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可惜,仍然敌不过如来。
但如来却说自己输了。
“我用紧箍束住他的心中的真与善,只逼出他的恶与仇恨,他对生命只要还抱着希望,就不能不与自己的力量争斗,但他不可能战胜自己,到时他就不得不求我为他分出是非,那时,我说孙悟空是如何,便是如何了。但是我还是算不到……”
“……他宁愿死,也不肯输。”
大概,在最后的时刻,剩下的这个悟空,在内心补全了自己,或者说找回了自己。
毫无遗憾,一去不回。
回到《黑神话》,如果悟空和六耳,也是被剥离开的呢?如果是天虽生二者各自一体,然则二者各有天命在身,终有一日不是六耳补全了悟空,就是悟空圆满了六耳呢?
我认为《黑神话》的精神内核与《悟空传》应该是一致的:孤独、悲壮的自我救赎之旅。
也许《黑神话》的剧情和结局会更光明一些吧。
哈?你说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逻辑也能顺下来,但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扯?
那就对了,《黑神话》现在看到的素材也并不多,咱也只能逮啥说啥,尽量往能拢到一起的逻辑里填。
不过,我相信它会是一个好故事,一个有着能让你在黑暗中看到自己那颗依然在跳动着的心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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