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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职业、事业与价值

——韩轶教授在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成立20周年庆典上的演讲

尊敬的各位嘉宾

大家好！很高兴参加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20年庆典，也很荣幸能够作为高校代表参加今天的庆典，我虽然在高校工作了30余年，但也一直参与法律实践，我早年做过法官，进入高校工作后作为学者的同时也一直从事兼职律师工作。所以，今天我作为来自高校的代表，更是作为法律职业共同体的一员，在这里祝贺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成立二十周年！

今天的发言主要想和大家分享以下几点感悟。

一、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二十年的时间很长，但任何事物的发展不仅有长度，更有宽度和厚度，我想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不仅有时间长度，更体现了一个优秀律所应有的厚度和宽度。

从发展轨迹来看，20年来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坚定地迈过了一个个台阶，成为中国律师行业领域的知名律师事务所。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的二十年，是紧握法治社会脉搏，致力法律服务创新的二十年。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充分发挥自身在法律服务的全面性和垂直性优势，打造了全国领先的“综合性+专业优势性”法律服务平台，为律所的发展提供了成功范例。今天我也有幸近距离了解到，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从创立伊始，到不断发展与壮大的足迹。

从律所定位来看，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在不断进步创造辉煌的背后，相信也是克服了诸多的困难，能够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以刘光超主任为首的全体北京市道可特法律人的不断拼搏与努力由衷令人钦佩。而更令人赞叹的是，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在坚定自身战略目标的基础上，实现了多个层面的业务模式创新，为其他律所作出了示范与榜样。

从未来前景来看，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作为我国的知名律师事务所，在定位于高端法务、事前法务、战略法务领域，有优秀的团队架构、丰富的实践经验与案例积累。其中很多律师已经成为专家型律师，在业界与学界有重要影响。在这里我也看到了来自我母校中国政法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以及我工作的中央民族大学的许多校友，他们已然成为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的优秀律师和骨干力量，所以此次来参加周年庆典也倍感亲切。

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也高度重视协同育人工作，同大量优秀律所及司法机关进行了多种形式的合作，我也特别希望民大法学院今后有更多的优秀毕业生，能够加入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和律所一起成长和发展。

二、律师职业定位与职业发展

借今天宝贵的机会，我也想谈谈自己对律师职业定位和职业发展的理解。

（一）律师的职业定位

1.护航功能

护航是律师提供法律服务的基础功能，是保障当事人在实体法和程序法层面的合法权益，避免遭受的非法侵害。基础功能的核心是保障当事人权益，实现基础功能的要求，是律师能够识别非法侵害并提供法律救济途径。“律师的用处像安全带，律师就像楼梯扶手，可能用不上，但是不可或缺。”这种表述，充分说明了律师法律服务的“护航”基础功能。

2.领航功能

领航则是指出现纠纷、模糊问题时引导问题解决向有利于客户利益的方向进行，其核心是争取当事人权益。实现领航功能的要求，是律师能够发现纰漏或指出模糊空间解决方案，特别是在诉讼中，能够并说服司法机关。而其潜台词，是律师对法条的解释能力优于司法机关。领航功能的实现是普通律师向优秀律师过渡的关键，真正考验律师能力的不是大案件、知名案件而是疑难案件。

3.导航功能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导航是指律师能够为客户的行为进行指引，避免客户出现法律责任风险和权益受损风险，例如当前的讨论较多的刑事合规就是一种典型的导航服务，这也是一个要求更高的法律服务。

（二）律师的职业发展

律师的职业发展的过程，实际上是处理不同层次关系的过程，这里我想重点谈三类关系。

其一，律师与客户的关系，律师为客户提供其需要的法律服务，双方达成法律服务协议后，本质上是一种合作关系，因为服务所追究的目标是基本一致的，在律师与客户关系中，要做到放下姿态，彼此尊重，无论律师还是客户，都不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因为最终目的的实现是要依靠双方合力，是双方共同的责任。

其二，律师与同行的关系，律师群体之间内部同样会有各种合作，特别是专业化、精细化发展趋势下，每个律师擅长的专业领域有所不同，无论是在客户来源、专业分析、外部资源等领域，都需要律师同行之间的合作，而这种合作需要做到放下利益，彼此平衡，过于计较一时、一事的利益，不能实现长久的合作与长期利益的最大化。

其三，律师与团队的关系，团队化是当前律师行业的另一个趋势，特别是一些优秀律师会组建、管理自己的团队，进而提供更全面、专业的法律服务，这种合作关系中，要做到放下性格，相互成就，律师团队中每个律师既是独立个体又是集体成员，要具有集体精神，才能在成就团队的同时，成就自身。

三、律师事业追求与社会担当

下面，我想谈谈律师的事业追求与社会担当

（一）从律师职业到律师事业

我想做律师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将职业变为事业，一方面，我始终认为律师职业，不仅是一个充满成就感的职业，同样也是一个终生的事业，许多年近古稀律师，依然能够在法庭上侃侃而谈，展现法律人风采，这是律师职业独有的魅力；另一方面，律师职业也是充满自豪感的事业，我们常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以改变他人的命运，但这种改变是一种间接的、长期的、润物细无声式的改变，而律师工作同样和许多人的命运息息相关，而这种命运改变更为直接、高效、明显，我想当一个律师帮助一个公民避免牢狱之灾，甚或为一个死刑案件争取到不核准，或者帮助一个公司脱离破产的困境，这种职业成就感，是许多其他职业无法比拟的。

（二）律师的社会担当

我比较认同这样一句话：要有一个远见超越你的未见。面对前所未见的巨变时代，我们将何去何从？年逾九旬的史学大家许倬云先生也时时关心现代人所面临的困境。对于现代社会中，经济、环境、安全等因素造成人心不安和焦躁，他在《世界何以至此》中提出自己的看法：人类创造了文化，不是只为了吃饱穿暖，更重要的是找出许多超越性的价值，才能安顿自己的身心，才能面对个人和集体的种种困惑，做出最适当的协调和欣赏。律师职业不能仅追求自身的事业和人生成功，更要体现出职业的社会担当，个人认为律师职业的社会担当可以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司法共建

在座各位大部分的职业是律师，我自己也是兼职律师，但除了律师的职业特征，我们更大的身份特征则是法律共同体，我本人曾经做过法官，进入高校工作后，更是长期作为司法机关或律师委托的疑难案件专家论证的召集人，同司法机关和律师同行交流互动，所以对法官、检察官、律师、法学教授上述角色都有亲身感受，另一方面，我作为中国政法大学全国校友会副会长、中国政法大学北京校友会的副理事长，在日常社会活动中，更深切体会到律师同法官、检察官、法学学者等法律共同体，共享着法律专业的知识体系，信仰着共同的法治理想，中国司法的每一点前进，都有着大量优秀律师的参与，这也应当成为律师应有的社会担当。

2.法治同行

作为律师群体，我们也有着职业的特殊性，在依法治国的今天，中国的律师群体在建设法治政府、推进依法行政、保证司法公正、创新社会治理、化解矛盾纠纷、平反冤假错案等多领域都少不了律师的积极参与。然而，近年来，律师无用论，特别是在认罪认罚制度和精准量刑建议的司法改革中，刑事律师无用论开始出现。但我这里有一个基本的预判，随着我国法治进程的不断推进，律师未来的职业前景必然是越来越好，同时，律师也应当将推进法治进程作为自己的职业使命和社会担当，因为律师的职业同法治的完善紧密相连。

3.历史留痕

我想一个成功的人生总要给历史留下些什么，一个成功的律师也应当如此，一方面，律师应当将自己的专业知识留在法治发展史中，这并不是要求所有律师都著书立作，实际上律师提供的法律服务，完成的每一个案例都在历史留痕。域外判例法国家，数十年前乃至上百年前的判例依然被拿来作为纠纷解决的依据，我国虽然不是判例法国家，但同样高度关注相关案例的参考作用；另一方面，律师也应当关注社会救助与社会公益，这也是律师应有的社会担当，由于我自己在高校所以一直关注教育公益，在北京和我的老家安徽均设立了助学金和奖学金，并受聘担任岳西映山红爱心协会的名誉会长，每年都为协会提供办公经费的资助，近几年也结对资助了多名家庭困难的中小学学子。当然，我自己进行这些公益活动的规模还十分有限，期待更多的律师同仁能够关注社会救助和社会公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四、律所与律师的未来展望

最后，我想谈谈律所和律师的未来展望，从律师行业的现状来看，我国目前相当一部分律师还具有一定的“个体户”性质，其身份标签是“律师”而非 “某某律所律师”，但从世界律师行业的发展脉络来看，随着律师行业竞争的日益激烈，未来我国的律师行业，必然是向着品牌化的方向发展，律师个体的声誉和能力同律所的品牌和成就融为一体，才能形成竞争优势。

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诞生于21世纪初期，是我国社会结构转型升级，法治建设全面推进的重要时期，二十年过去了，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的自身建设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更重要的是，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作为社会法律服务机构，同中国的法治发展同行，在自身发展的同时，所秉承的推动法治进步、增强法治力量、保障公民和企业合法权利的高度历史使命感和责任感。相信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必能继续发展壮大，成为深化新时期法治建设，提升社会法律服务水平的实干者、创新者和引领者。

二十年的时间很长，但我相信对于律所的整体成长轨迹而言，如今的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还正处青年。“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律师提供法律服务同样高度依赖经验的积累，律所和律师都需要在不断的前行中积累经验才能够更加凸显自身价值。

祝愿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成为百年律所，也祝愿在座的律师朋友都能够成为享受终身职业的律坛常青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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